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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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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氣越來越冷了,每一年冬天皇甫曜都會去溫泉行宮住上一段,今年他把綰心和司徒文軒都帶了過去。皇甫曜安排司徒文軒在棲鳳宮,而綰心在宿鴛宮。棲鳳宮是歷代皇後專屬的,而宿鴛宮只是普通嬪妃住的地方。這個暗示讓司徒文軒得意極了,只要皇後的位置是自己的,皇甫曜是不是有病並不那麽重要了。可當她知道皇上竟然陪著莞嬪在宿鴛宮的時候,心裏還是有些惱火。

綰心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溫泉池子,大得像游泳池。皇甫曜告訴她這是□□時期開始修建,一直到太宗初年才完工,動用了無數人力、物力,溫泉水都是天然的泉眼,直接註進來的。生活在這裏冬暖夏涼,舒適怡人。

雖然皇甫曜和綰心已經是夫妻了,可要是讓兩個人不著寸縷的在溫泉裏洗鴛鴦浴,綰心還是有些接受不能。不會做女紅的綰心費了好大力氣才做了兩套泳裝,卻沒有想到,什麽都會的皇甫曜竟然不會游泳。當然,他也從沒想過要在溫泉裏游泳。

這可給了綰心欺負他的好機會,只見她時常調皮的濺皇甫曜一臉水,然後靈巧的游走。皇甫曜初時只是寵溺的看她一眼,擦擦臉上的水任她胡鬧。可見到綰心一臉期頤、頑皮的站在池子的另一邊看著自己,皇甫曜笑了笑,站起來陪她玩鬧。皇甫曜笨拙的在池子裏走路追綰心的樣子,惹得綰心哈哈大笑,二人的嬉戲歡鬧聲讓外面聽候差遣的下人們也跟著心情愉悅了起來。

綰心極喜歡游泳,自從來了這,多年不曾游泳了。更何況在這舒服的溫泉池裏,簡直不要太愜意,這些天她幾乎日日都要玩上半天。

偶爾興起,皇甫曜會在池邊作畫,綰心見他畫的專註,好奇的爬上岸,從他身後探頭偷看。只見他畫了一池盛開的蓮花,兩條小魚在蓮花下追逐、嬉戲。這兩條小魚活靈活現,像極了他們兩個在溫泉池中嬉鬧的樣子。

“我還以為你在畫我呢~”綰心撒嬌的小聲抱怨道。

皇甫曜笑著把濕漉漉的小姑娘抱進懷裏,抽了身旁給她準備的綢巾把人包起來,免得她著涼。

“我身上濕,把你弄濕了。”綰心掙紮著想站起來。

“沒事,等會兒換一套就是了。”見綰心乖乖不動了,皇甫曜語氣有些打趣的說“我剛才若是在畫你,豈不是要畫出一幅美人出浴的艷圖了?”

綰心紅著臉輕捶了他一下“什麽嘛,你就不能靠想象加個衣服?你都能靠想象畫魚戲蓮葉間呢。”

皇甫曜一本正經的湊到她耳邊輕聲說“看著你的時候只想給你減衣服,怎會想加衣服呢?”

綰心惱羞成怒的推開他“流氓,我終於發現你的本性了!”

“流氓?”皇甫曜挑挑眉。

“登徒子!欺負人!原來你那幅謙謙君子樣呢?坐懷不亂風呢?都是假象!!!還不喜歡跟別人有肢體接觸?都是騙人的!”

皇甫曜聞言自己也楞了楞,似乎在綰心面前,自己竟漸漸開始變成另一種非常不同樣子。

綰心見他臉上的笑容淡下來,以為自己勾他想起了過去痛苦的回憶。暗罵了自己一句,連忙抱著他哄他“嫁都嫁了,發現是假象,我也只好勉為其難的更愛你了~”

皇甫曜見她小心翼翼的小表情就知她誤會了,笑著吻了一下她的額頭“嗯,這才乖。”

然而身為皇帝,皇甫曜能分給綰心的時間並不多,大部分時間他還是要忙著他的國事。

乘焰國的新大汗不滿於過去的進貢制度,派遣使者前來商討兩國新的進貢關系,隨後乘焰大汗會親自到來,求娶天華女子和親,朝見天華皇帝—皇甫曜。皇甫曜決定在溫泉行宮接見使者並安排他們住在這裏。考慮到宮中兩位嬪妃都在這裏,使者的居住地離行宮的內宮較遠,位置比較僻遠。

一日,閑來無事,綰心帶著小雪在行宮裏閑逛,聽見不遠處有爭執聲,一時好奇便走了過去。

司徒文軒正趾高氣揚的站在那,她的貼身丫鬟還在訓斥兩個衣著獨特的小廝。綰心最不願意的就是和司徒文軒有什麽過節,司徒文軒一直把自己當成唯一的對手,皇甫曜對自己越好,司徒文軒看自己的眼神就越淩厲、妒忌。權利的制衡讓本還是天真爛漫年紀的司徒文軒變成這樣,綰心也覺得很惋惜。

她面前的兩個小廝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,不同的是一個唯唯諾諾,一個卻神色剛毅,大有一種桀驁不馴之感。綰心不由的好奇,這兩個人是什麽人,怎麽得罪了司徒文軒?

尤其是那個一副凜然之態的人,單看他的相貌、氣質,絕非普通人。再看那個可憐的小廝,戰戰兢兢的受著司徒文軒身邊宮女的數落,見他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,綰心不禁有些同情他。

猶豫了一下,綰心還是走了過去“給貴妃姐姐請安!”

聽見聲音,四個人一起向綰心看了過去,綰心身著淡藍衣裙,眉目如畫、笑靨如花的走了過來,輕輕向司徒文軒施了一禮。

“起來吧。”司徒文軒高傲的看了綰心一眼。

綰心打量了一眼身旁的兩個小廝“這兩個人是誰呀,怎麽讓姐姐動了這麽大的氣?”

司徒文軒白了他倆一眼“這兩個人仗著是乘焰國使者的侍從擅自進入內宮,見了本宮還不下跪,尤其是他,竟然還敢頂撞本宮,簡直最不可恕!”司徒文軒憤怒的指著那個高傲的男子,氣憤的說道。

“我們只不過是找不著使者的住館,無意闖到了這裏,在乘焰沒有跪拜之禮,我們自然不必向這位娘娘跪拜。”那男子依舊一臉傲慢的說道。

“既然是乘焰的人,習俗不同,他們也不是有意輕慢姐姐,姐姐寬宏大量,自然不會和他們計較。況且懲罰了他們,對乘焰的面子上也不好,就讓他們回去吧。”綰心說情道。

司徒文軒卻不依不饒“本宮是皇上的貴妃,他們如此藐視本宮,今日若不罰他們,我天華天威何在?”

司徒文軒態度強硬,似乎只有顯示出她的權勢才能表現出她在天華的地位。

“皇上一向主張與鄰邦友善,姐姐執意如此,恐怕於兩國邦交無益。”綰心好言相勸。

不提皇上還好,一提皇上司徒文軒反而更加生氣“雲綰心,不要以為只有你懂得皇上的心思。自以為皇上寵愛你,就忘了自己的身份,本宮是貴妃,而你只不過是個嬪位!”

司徒文軒尖刻傲慢的態度終於激怒了綰心,她本不願生事,不想讓皇甫曜為難,處處忍讓司徒文軒,可司徒文軒實在咄咄逼人“我自不敢說懂得皇上的心思,但起碼不會因為一時義氣有礙皇上的大事。貴妃娘娘不如親自去問問皇上的意思,我就先把這兩個人送回去了,免得給娘娘添堵。”

說著綰心帶著這兩個人轉身就走,留下暴跳如雷的司徒文軒站在原地大喊“雲綰心,你竟敢忤逆本宮,本宮告訴皇上定讓你嘗嘗苦頭!”

綰心頭也未回,徑直往前走。兩個小廝只是一言不發的跟著,待走遠了,小雪終於忍不住了“娘娘,你剛才太厲害了,看她平日裏總是一副誰都踩在腳下的樣子,剛才你沒看見,她臉都氣綠了!”

綰心也笑了“本來不想和她鬧僵,沒她那麽不依不饒的,她想告狀就讓她去好了,曜才不會說我半句呢!”

到了使者驛館附近,綰心指著前面“前面就是你們主子的住處了,以後不要再走丟了,內宮也盡量少去,免得招惹麻煩,這次的事我會向皇上求情,盡量不讓你們受罰。”

身後一路悶不作聲的男子開口了“多謝姑娘。”

綰心回頭仔細打量了說話男子一眼,方形的臉孔透著堅毅,中厚的嘴唇顯得質樸純厚,眼神裏卻有一種桀驁,舉手投足間透著王者風範。

綰心笑著說“快進去吧,我們先走了。”

綰心一走,膽小的小廝立馬惶恐的請罪“小人有罪,害您受次大辱。”

另一個男子只是揮揮手,看都未看他一眼,反而看著綰心遠去的背影“這個女子也是天華皇帝的妃子吧,她居然敢直呼皇帝的名字?一舉一動都那麽自然隨性,哪裏像生活在宮規森嚴的皇宮裏的人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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